谈起时装设计师组合Viktor & Rolf，你脑海里会浮现什么？是舞台表演般的发布会，还是怪诞戏谑的可穿着艺术品，抑或是材料拼接的狂欢？悬空奶酪裙、俄罗斯套娃、禅园系列、行走的画框和床铺…...最近，联合创始人Rolf Snoeren邀请设计事务所Studio Job创始人、好友Job Smeets为他打造位于阿姆斯特丹的顶层公寓，如设计师所说：“他们在时尚界所做的，和我在设计领域所做的是相通的。”



01
建造一座空中城堡吧

要邀请好朋友来设计

屋主Rolf Snoeren（左）和伙伴Brandon ODell，ODell是当地Amsterdam Dinner Foundation基金会（面向全球抗击艾滋病的非政府组织）理事；自1993年共同创立Viktor & Rolf，Viktor Horsting与Rolf Snoeren已携手合作30年。

“Build Castles in the Air”这句话，来自才发布不久的Viktor & Rolf 2021秋冬高定系列“New Royals”，塑料皇冠、廉价酒椰纤维斗篷、承载荣耀的绶带，成为设计师讽刺皇室鸡飞狗跳的笑点。秀场之外，创始人Rolf Snoeren竟真搬进了超现实“空中城堡”。



在这之前，Rolf Snoeren住在街对面的一栋五层楼高的河畔宅邸已有10年，也是时候该搬家了，就这样，这间地处运河河畔、藏身于一栋19世纪末期老建筑的顶层公寓，成为他能够白日做梦、迸发想象力的绝佳场所。

这栋历史建筑位于国王运河（Keizersgracht）河畔，始建于19世纪末期，前身是银行大楼，Rolf所居住的顶层公寓屋顶露台被Job Smeets设计成红心造型，但由于建筑阿姆斯特丹运河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，相关建筑限制使得从街上无法看见这露台，Rolf Snoeren很好奇那些从头顶飞过的飞机能否看见这颗红心。

找到理想的地段后，Rolf Snoeren与Brandon ODell把自己的新家放心地交给了玩得够疯的设计师Job Smeets操刀负责，让居所成为与Viktor & Rolf高定服饰意气相投的空间延伸。



Rolf Snoeren坦言，尽管Job Smeets只有过屈指可数的室内设计尝试，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把他视作唯一的设计师人选。“室内设计并不是Job的本职，他真正在做的事情是创造东西。”

时装品牌Viktor & Rolf的设计师Rolf Snoeren和Brandon ODell在阿姆斯特丹的家，室内空间由Studio Job设计；公寓的前门由闪亮的棕色树脂制成，表面有厚实可爱的三维木纹，像是直接取自于摩比世界的城堡模型。

回顾创立品牌至今的近30年，他与Viktor一直在探索人与所处环境之间猎奇而深刻的暧昧关系，高定时装也只是表达艺术的手段，“我们尽可能不失去自己的童心。”Rolf Snoeren回忆道，这种顽童精神被Job Smeets理解消化后在空间各处巧妙呈现。



热烈奔放的红心造型顶楼露台、仿佛从魔比世界搬到现实的玩具屋树脂门，酷似嬉皮笑脸的机器人橱柜，走进屋内像进入缩小尺寸的Efteling游乐场（荷兰卡茨赫佛尔的主题公园），那是Job Smeets和Rolf Snoeren童年时经常去玩耍的地方。

青铜质地的壁炉构成起居区的焦点，四周杂糅着出自Studio Job的设计，包括咖啡桌和青铜椅。

公寓的改造过程并不十分顺利，18个月的工期几乎全程靠网络沟通，老建筑的居住许可也繁琐波折，好在公寓去年3月正式完工。没想到，几天后阿姆斯特丹就因疫情全城封锁，“我们搬了进来，没过几天就不能出门了。”Rolf Snoeren笑说。



不过，对于二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情，他们觉得自己搬入了缤纷欢乐的梦幻乐园，一个本身就是艺术品的空间，他们全身心地享受着这段停顿下来的时光。

David Altmejd的镜子作品中投映出用餐区；奥地利建筑师Josef Hoffmann设计的椅子，出自Studio Job的壁纸、桌子和地毯；定制设计的楼梯通往屋顶露台。

公寓里的一切几乎都源自Job Smeets的奇思妙想，其标志性的设计元素和材料贯穿于家中不同角落：会“喷火”的铜质鲨鱼壁炉、致敬动画片《摩登原始人》的碎石壁纸、玫瑰花盛开的长形餐桌、视觉错位的镜面梁柱、通往爱心露台的旋转楼梯......他创造出看似五花八门、却精准嵌套每个生活细节的居住空间。



“这个家是对我们的友情的致敬。”Rolf Snoeren说起与Job Smeets的缘分，二人同年同日生，就连成长的地方也相隔不到20公里，长大后碰巧在同一家公司实习，Job Smeets还给Viktor&Rolf打造过2013年秋冬系列秀场，正因如此了解，量身定制的家也拥有了独一无二性：世界上没有别的人，能够完美匹配这个空间。





02
不计投入时间和精力成本

打造怪诞幽默的艺术之家

厨房的设计类似于Studio Job出品的拳击沙袋，仿佛是用卡通砖块垒砌而成；左侧墙面悬挂的画作来自英国艺术家David Hockney。

1992年，刚毕业的Viktor Horsting与Rolf Snoeren琢磨一块儿创业，不久后搬去巴黎并创立以二人名字组成的品牌Viktor & Rolf，五年后，凭借首个高定系列中九件重量和尺寸惊人的作品震惊时装界：“高定竟能这么玩儿？！”



他们不断用怪诞幽默的“可穿戴艺术”回归高定的本质：一种不计时间和精力成本、反映时代的艺术形式。把时装当艺术做的大男孩，大概并不关心自家厨房实用与否。“这间厨房可能没有多实用，但对于不做饭的人来说，这是一个漂亮的厨房。”Job Smeets说道。

这张由Studio Job设计的天鹅绒沙发床，是屋主Snoeren和 Odell最喜欢的休闲角落，他们经常与腊肠犬Little Rose待在这里注视窗外多彩的屋顶风景，俯瞰阿姆斯特丹的城中景象；左侧的雕塑是加拿大雕塑家David Altmejd的作品；出自Studio Job的青铜桌固定着一盏被掰弯的埃菲尔铁塔台灯。

从空间构思、家具设计到艺术品的安排，无不透露着Job Smeets前卫另类的设计思维：仿佛从科幻小说里走出来的艺术雕塑作品，被“掰弯”的埃菲尔铁塔造型台灯，连通屋顶为光线塑形的通透天窗......身处室内仍旧可以将城中景象尽收眼底，甚至能看见对Rolf Snoeren有着特殊意义的教堂。

Job Smeets于1998年创立总部设在荷兰蒂尔堡的Studio Job，在米兰也设有展览空间及工作室，在北美则由纽约画廊R & Company代理，设计工作室在艺术、建筑、室内装饰、时尚等多个领域进行了广泛实践；Job Smeets与Rolf Snoeren缘分不浅，Rolf还是Job Smeets儿子Elvis的教父。

比起前一个居所所流露的身份象征，这间开放式结构的公寓则充满尽情享乐主义般的童趣与天真，传统观念里游乐园本是给小孩玩的，Job Smeets却从未放弃孩子气的玩乐行为。



在游乐场玩耍的年少记忆构成了他日后创作的不变内核。“如果我能把内心的回忆转化成可见的视觉形象，我就能探索出新的形状和形式。”Job Smeets解释说。

MAY 1, 1994, COFFEE TABLE

WEEPING LANTERN FOR A KITTEN

LANTERN FOR A GUINEA PIG

COLOSSUS

LAFRIQUE CARPET

PIECE FOR PEACE



Studio Job的设计对象不乏墙纸、地毯、家具、灯饰、餐具、雕塑等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事物；从比利时安特卫普到森林小屋，再到阿姆斯特丹的市中心公寓，Studio Job能够精确掌握空间的叙事节奏，讽刺、奇异、象征和复杂，总以出人意料的形态出现。



他创立的设计工作室Studio Job所炮制的产品也戏谑玩味，比如汉堡热狗沙发座椅，用“红砖”砌成拳击沙袋，给香蕉台灯“剥皮”，把车辆起火的蘑菇云做成桌子，一切如他所说：“让设计见鬼去吧，我们只想自由地做想做的事情，让这个世界更有趣而已。”



你不得不承认，这群荷兰人的设计基因有多能刺激大脑皮层，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里充满了缤纷与乐观；不故作姿态的幽默中带有对扁平乏味社会的追问；糅合传统工艺、现代科技及艺术装饰的创作手法带有强烈的实验性质，极具戏剧张力。




03
擅长冷幽默的艺术家

在乌托邦里庆祝生活

定制的Treca de Paris床被悬空置放在Studio Job设计的乌龟雕饰上。

即使你压根不关心时装，或许也曾被Viktor & Rolf的冷幽默逗笑过，他们让模特披着枕头被套走秀，将世界名画“画框”折叠为服装骨架，还把走秀模特涂黑，就连自己也不放过，二人谢幕时就像刚从煤矿里爬出来......



偶尔调皮一下不难，幽默几十年可真不简单，说到底时装是一门生意，虽然Rolf和Viktor也曾穷到关停高定系列13年之久，一度奋力卖香水、搞联名，却仍保持着鲜活而旺盛的表达欲，让品牌在激烈竞争的环境下“幸存”且不耽误玩艺术，“我们想如同在乌托邦里一样庆祝生活。”

卧室中的休闲区，右侧墙上的画作是Kara Walker的作品；墙纸和中间的立柜由Studio Job设计；躺椅和脚凳出自Marzio Cecchi；地毯出自Claudy Jongstra。

无论是惊呆了看客的秀场表演，还是值得反复仔细推敲的服装系列，抑或是天马行空的公寓空间，设计师双人组就像充满脑洞、精通艺术史、又玩得转社交媒体的艺术家，向人们提供深入理解和轻松“调戏”世界的刁钻角度。

洗手间中，镜子是Studio Job 为Ghidini 1961 设计的产品；墙体内嵌柜架中的陶瓷斧头出自Studio Job。

除了斑斓的色彩、繁杂的细节、夸张的装饰外，Rolf和Viktor更热衷于在设计中融入玩乐精神，这一点也明显地体现在Rolf的家里。“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生活在现代派建筑那种‘白色盒子’里。”Job Smeets说。



锃亮的平底“铁锅”可以用来当镜子，温柔浪漫的粉色墙面调皮地嵌入了一把陶瓷斧头，又像是Viktor & Rolf设计里招牌的蝴蝶结，它们既凌厉神秘，又可以是甜蜜天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