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牙大使“北漂”14年,在东方土地上寻根

2023-12-13 13:38
  
十四年前,保罗·纳西门托作为葡萄牙的使臣初次来到中国,开始游历这片东方土地,他与中国深厚的缘分就此开始,他在北京的官邸便是见证,步入其中,玄关黑漆木质长桌上的天女散花粉彩筒式瓶,造型风格为清代康熙中晚期的“一统瓶”样式,以美物姿态呈现的青花瓷、五彩瓷、珐琅器,讲述着中原艺术文化之美。保罗非常肯定,葡萄牙的开放性具有某种世界主义精神,需要从历史中去寻根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保罗・纳西门托(Paulo Jorge Pereira do Nascimento),现任葡萄牙驻华大使。保罗是一名有着30多年职业生涯的资深外交官,曾派驻非洲、欧洲、南美洲和亚洲。他出生于1967年,毕业于里斯本大学法学专业,1991年进入葡萄牙外交部工作。
现任葡萄牙驻华大使保罗·纳西门托,于20世纪60年代末出生在葡国北方一个水乡小镇,青年时就读于里斯本大学,主修法学,他以出众的能力进入公务员体系,先后在佛得角、法国、塞内加尔、巴西从事外交工作,有8年时光在非洲度过。
2009年保罗初次来到中国,担任副大使,从那时起他开始游历这片东方土地,用水彩和针笔在巴掌大的画本上描绘见闻,这些小画介于写生和印象之间,逸笔草草,又颇具辨识,能感受到画画人的充沛兴致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葡萄牙驻华大使的官邸与办公楼相邻,一进院便看到办公大楼上葡萄牙籍杰出视觉艺术家亚历山大・法图(Vhils)的壁画作品。他用一系列来自城市各种背景的图形表现了一位匿名女青年,旨在捕捉北京的艺术本质。这幅作品同时也是Vhils自2007年以来在世界各个城市的系列作品“划过表面”(Scratching the Surface Project)的一部分。
保罗的官邸位于院墙之中,林荫之下,几处石雕随意藏身院内,轻声细语,并不着意表露什么。走进两层小楼,草色入帘,厅堂明丽,流动着丰富的情趣,显得自在、娴雅,装饰感花线十足的古董家具与时光俱在。室内摆放着各式雕像,它们大多来自非洲,形貌奇诡,野趣横生,奇妙的是,又都看起来很懂规矩。与之相对,是以美物姿态呈现的青花瓷、五彩瓷、珐琅器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进门玄关处的座椅为中国传统的清式南官帽椅,背板漆嵌有代表吉祥瑞庆的花鸟纹彩绘,整体造型富丽稳重。另一侧为保罗个人收藏的非洲木雕人物坐像,其颅骨饱满,面部凹陷,颈部修长,是西非原住民部落文化的象征;进入客厅的长廊左右对称的条案之上,摆放着不同国家、不同年代的收藏物件,时间和空间在这里交汇,看似风格迥异的物品融合在一起,却意外地产生了随意的舒适感,这是保罗任职世界各地的见证物。
这是一个极具融合美的空间,既是保罗个人经历与收藏兴趣的结合,也是历史记忆在他心中的沉淀与折射。保罗在西非购入了一件与众不同的女性雕像,他描述她的头饰、面部特征,如何通过变形获得个性、强化宗教暗示,娓娓道来,就像在调动一套谙熟于心的文化资源。
此外,那些风靡了几个世纪的中国产的青花瓷,在17世纪一度被欧洲人称为“克拉克瓷”,当年葡萄牙人正是乘着他们独有的“克拉克船”进行东西方的海上贸易,让欧洲人见识到了明代瓷器的无限魅力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墙上悬挂有蒙古风格的梳妆镜,木质边框上装饰有人物图案彩绘。茶几底座是一个青花祥云双龙戏珠纹大缸,台面为方形钢化玻璃。天方地圆,圆方互融,暗合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之基。置于其上的葡萄牙传统银器、墙壁上大尺幅的抽象艺术画与之处于同一空间,和谐无间。三幅画作分别来自葡萄牙艺术家Mario Americo,Guilherme Parente 和Luís Dourdil的表现主义绘画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客厅内随处可见造型各异的非洲木雕摆件,是保罗非洲任职期间的个人收藏。沙发中央茶几上的鸟形雕像简洁写意,尾羽修长。墙边的小型木雕人物坐像四肢纤细,头戴尖帽,凝视前方。近处圆桌上的木质佛头示现为圆顶比丘相,双耳垂肩,双目低垂,鼻直口方,彰显出庄严圆满的德相。这件购自潘家园的中国木雕造像也将成为保罗任职北京的见证物;环绕餐厅四周的壁画描绘的是19世纪葡萄牙海滨小镇的浮世风情。餐桌上的花瓣形的器具来自Bordallo Pinheiro出自葡萄牙女性艺术家琼娜. 瓦斯康丝勒(Joana Vasconcelos)之手。
官邸的厅堂里,厅堂明丽,流动着丰富的情趣,显得自在又闲雅,装饰感花线十足的古董家具与时光俱在。保罗的书房在官邸二层,阳光从两面照拂,淡泊宁静。这里很少有外人来,书的世界只消闲庭信步。他不紧不慢,从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大书,手掌抚过清脆作响的书页,压在他反复阅读、爱不忍释的篇章。
这是一部内容宏阔的中国漫画史,收入20世纪那些享有盛誉的连环画、漫画和插画作品。他仔细展开《小二黑结婚》那页,讲其中的构图、笔触,如何富于表现性,手指轻轻摩挲黑白纹理,划过近似木版画的粗犷线条,像在触碰一种微微电击神经末梢,传递神秘感觉的东方美物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书房里最靠近窗前的一隅,是保罗工作之余篆刻的小天地。书桌正上方悬挂的是一幅彩色印刷的中国古地图。
保罗倾心于触感。他在手中摩挲一枚方形印章,章上无字,章壁雕刻近山和远山,刀法刚柔相济,兼有面的造型、线的刻画,山势走向和山体褶皱清晰可见。这是他从北京著名的古玩市场潘家园淘来的石料,他爱去那里看人们互相试探,逗趣,融入嘈嘈杂杂,兴味盎然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保罗大使篆刻使用的石料购自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的葡萄牙商人,并备有一整套篆刻工具。
这处不大的书房,摆放有三张气质含蓄的木桌,靠窗的一张是他玩篆刻的属地,一整套齐备的刻刀,静默恭候。那个人来人往的古董市场,保罗体会到中国人说的缘分。当时他拿起石料,询价议价,心动之下脱口而出一句母语,卖家自然而然,回他一个价钱,他缓了一缓,才确定那果真是葡萄牙语,两人竟用葡语热络地聊上了。原来卖家也曾游牧八方,遍历江海,家族生意做到了南欧。自此,他们结下交情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那些风靡了几个世纪的中国产青花瓷,在17世纪一度被欧洲人称为“克拉克瓷”,当年葡萄牙人正是乘着他们独有的“克拉克船”称雄于东方的海上贸易,让欧洲人见识到了明代瓷器的无限风光。客房之中的床品,来自葡萄牙顶级家纺品牌Celso de Lemos的Azul青花瓷系列,尽显葡萄牙建筑与文化艺术遗产Azulejos青花瓷蓝的魅力,方靠和床盖来自AZUL系列,蓝色枕套来自AREO系列,白色枕套和被罩来自BOURDON系列。Azulejos青花瓷蓝床品,与床头灯灯座的中国传统元青花瓷瓶、白底青花蓝云纹地毯辉映成趣,东西方登峰造极的青花瓷艺术在这间居室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。
客房之内,代表葡萄牙建筑与文化艺术遗产的Azuljos青花瓷蓝与明代风格的瓷器相映成趣,交汇出和谐之美,这是一个极具融合美的空间,既是保罗个人经历与收藏兴趣的结合,也是历史记忆在他心中的沉淀与折射。床品也是仿青花样式,柔光浸润,一派古雅文气。
墙面悬挂的绘画以非洲意象最为抢眼,立体主义的造型,抽象表现的趣味,传递出异质文化的神秘感。穿插其中是一些尺幅不大、饱含水色和空气感的风景画,笔触恬淡,隐含人文细节,与葡国风土遥相呼应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盥洗室内的香槟色墙纸自上而下绘有折枝梅花,红白错落交织,更添素雅清净之意。
“好奇,联系,远方。”保罗用这三个词概括他的文化背景和价值观,他非常肯定,葡萄牙的开放性具有某种世界主义精神,需要从历史中去寻根。保罗告诉我们,如今,当你坐在里斯本老城区的小酒馆中,听到一种名为“法朵”的音乐,那是从女性胸腔中涌出的哀而不伤的歌咏,或温婉,或高亢,或悠长,伴随琴弦的倾诉、大海的涛声,你会思绪万千,不禁想像水手立于船头,将命运交予远方。
每种文化都有无法翻译的词语,在“法朵”音乐,人们用“saudade”形容沉湎其中的感受,有乡愁,有旧梦,有渴望和得失,更有活在当下的乐观释然,从忧郁中苏醒,向一丛花微笑。就像“法朵”的词源是命运,saudade是无以言尽的命运的抒怀,直击心灵,余韵不绝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室外雕塑来自葡萄牙著名的艺术家作品,立体主义的造型,抽象表现的趣味,传递出异质文化的神秘感。
夕阳时分,当你坐在波尔图的柔光河畔,品尝馥郁的波特酒,望向杜罗河谷那些古老的酒庄、葡萄园,思绪掠过繁忙的载酒船,穿过蒸汽朋克的大桥,回味这座从旧日荣光中强势复兴的名城,你会理解“坚韧”对于波尔图的意义。这座城在20世纪一度陷入沉寂暗淡,而今这里商贾往来,游人如织,朝气蓬勃,是欧洲最佳旅行目的地。正如从这里走向世界的建筑师阿尔瓦罗·西扎所说“情感在建筑是重要的”,波尔图的城市景观是爱情的滋味,已然成为年轻人缠绵其中见证爱情的圣地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官邸之中硕大的庭院,将北京的秋日时光囊括其中;花园中的石碑为清康熙朝来华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徐日昇(Tomás Pereira)神父的墓碑(复制品)。1672年,徐日昇神父经由澳门北上进京,在紫禁城的36年里担任康熙皇帝的老师、翻译及顾问,是一位杰出的外交官、天才的音乐家和忠诚的传教士。徐日昇神父是十七世纪中葡两国关系中的重要人物,也是中欧之间科学文化领域交流的先驱。2016年,徐日昇神父诞辰371周年之际,葡萄牙驻华大使馆树立此碑,并特设“徐日昇奖”(The Tomás Pereira Award) 来纪念他的卓越贡献。
当然,你也无法错过在葡萄牙大小城镇随处可见的瓷砖壁画,它们灵动装饰着这里的火车站、议事厅、居民楼,以蓝白两色铺陈出包罗万象的花纹、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,无声召唤着峥嵘岁月,诉说着葡萄牙人追求自由,走向远方,拥有远方的精神。这是历史的馈赠,往昔的入梦,是海洋之心的再度启航。歌声,美酒,故事。保罗以深情的语言推荐它们。思绪掠过繁忙的载酒船穿过蒸汽朋克的大桥……故事才正开始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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