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年，先后看过梵高的《星夜》和几张《向日葵》原画，现场感触并不强，也许是心情不对。而去年的一个改造项目让我对他们似乎又有些新的感受。

一座位于北京CBD区域的八十年代轻工业厂房，三层，柱跨4到6米，园区整个立面系统是隈研吾设计的，以至物业并不允许外观做过多调整。功能上，最开始准备做瑜伽学校，在施工过程中改成了青少年培训机构，然后又要做幼儿园了，再后来是共享办公，而最后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了。

这段变化过程漫长而突然，技术上的难度无关紧要，其实更多的是大家心理上的矛盾和不安，而这些情绪必然又会反应到设计当中去。所以于我而言，最有趣的便是这个项目成了一段空间日记，审视着自己设计心态上的历程，在迷茫情绪中一直试着寻找宁静的氛围。

因为空间布局和施工进度的不断调整，所以慢慢的，设计不得不忽略了整体，而变成单个房间的氛围营造;又因为具体内容的不确定或者遗失，我们便试着把单个房间变得更像是类似“走廊”一样的无用空间，而我觉得恰恰这种空间会更刺激人们的感官体验。就像一个教学用途的有用空间 -- 教室，人们的感官更多是被教学这个事占据着，而楼梯走廊这种没什么内容的空间，人们会空出更多的感官去体悟世界也好，想想自己也罢。

而这一大串“无用”空间，我们根据光环境有意或被迫的赋予了两种有些矛盾的空间状态，“炽热和清冷”，就算是以增强戏剧感吧。更关键的是他们之间的连接与对望，我们希望人们无论身处何处都能感觉到两种空间状态的并置。

而最后出来的结果，确也就像梵高这类主要表达情绪的画作似的，有些矛盾和混乱，但似乎又藏有对疯狂世界的美好幻觉。

就像孤独的向日葵，抑或热情的星夜，在梵高心中，是不是可以获得另外一种安宁呢？我没有答案，但却好奇，在星月下的向日葵们到底在想什么呢？